1955年,林徽因患肺結核病重去世,年僅51歲,13位治喪人員皆是「太太的客廳」的常客,周培源是其中之一。
葬禮上,他數度哽咽,連連問梁思成:「真的是肺結核奪去徽因生命的?」梁思成點點頭,周培源神色大變:「那她豈不是也有性命之憂!」
周培源是知名物理科學家,開創了中國近代力學和理論物理。
他一生成就斐然,但這些都不如擁有「五朵金花」令他驕傲,周培源口中的她是五朵金花中,他癡愛的一朵——王蒂瀓。
王蒂瀓出生于吉林扶余一個小門富戶,她自小聰慧,成績優異,17歲就被保送到北平女子師范大學。
王蒂瀓鵝蛋臉,彎眉細目,嫵媚動人,一入學就成為男生競相追逐的對象,可她一概不理,只專注在學業上。
一日同學約她吃飯,席間一個大男生頻頻給她夾菜,她不免多看了一眼,沒想到男生竟羞澀地低下了頭,但帥氣的模樣留在了他的心里。
這個男生就是周培源,此時的他剛學成歸國,在清華任教。
「奔三」的他,因醉心于學術研究,每天就是家、實驗室和圖書館三點一線,盡管帥氣又多才,但仍被姑娘認為刻板,從而不敢接近,因而終身大事被耽擱下來。
一日,周培源去朋友家做客,朋友拿出一沓照片給他看,當他翻看到一張照片時竟直了眼。
朋友探過頭來一看,照片上的女子正是王蒂瀓,朋友篤定周培源對王蒂瀓有好感,立即會意一笑,周培源的臉頓時紅了。
朋友開始張羅,幾日后就將周培源和王蒂瀓約在一起吃飯,于是就有了這次見面。
之后,周培源就對王蒂瀓展開了猛烈的追求,王蒂瀓本就對他有意,很快兩人就舉辦了婚禮,定居在清華園。
婚后兩人琴瑟合皆,恩愛有加。
王蒂澂心疼周培源工作忙碌,每天早晨都想早起給周培源做早餐,但周培源總是比她先醒,就像腦子里定了鬧鐘一樣。
醒來后馬上起床,去廚房做王蒂澂喜歡吃的早點,看到王蒂澂醒來,他總輕柔地說:「我愛你」。
王蒂澂懷孕后,口味變得刁鉆,看著妻子消瘦的身形,周培源心疼不已,他變著花樣做各種美食,一旦看見王蒂澂多吃幾口,他就笑得像個孩子。
在他的呵護下,王蒂澂接連順利產下兩女。一家人日子和和美美。
可天有不測風云,產女后的王蒂澂身體虛弱,染上了肺結核,這在當時可是絕癥。
周培源心急如焚,一邊查遍醫學書籍自學醫學知識,一邊遍訪名醫,最終聽從林徽因的建議,將王蒂澂送到香山腳下的醫院療養。
為了讓王蒂澂安心養病,周培源一手接過家庭全部重擔,工作上他忙教學忙科研,轉身回到家就又當爹又當媽,悉心照顧女兒。
那段時間,他經常騎著腳踏車狂奔在家、學校和醫院的路上。每次看望妻子他都要騎腳踏車往返50公里路。
王蒂澂住得是隔離病房,家屬不讓進入,他就趴在窗戶上靜靜地看著王蒂澂笑。
給她比劃女兒多高了,院里的花開得多茂盛。臨走時他都會對著妻子比劃口型「我愛你」。
王蒂澂看著又黑又瘦的丈夫,止不住地淌淚,但心里卻是暖暖的。
在愛情的鼓舞下,王蒂澂重燃信心,努力和病魔抗爭,一年后,王蒂澂戰勝病魔,完全康復。
之后,兩人又先后迎來了三女兒和四女兒。周培源更忙了,他擔任了北大校長。
學校的工作離不開他,但他只要在家,就決不讓妻子動手,而是包攬全部家務,一切收拾妥當后,安頓好妻女,他再去備課。
日子雖然辛苦,但他的心卻是甜的,他逢人就說自己家里有五朵金花,他被鮮花環繞,是幸福的人。
可這樣幸福的時光,沒有持續太久,他就接連迎來兩個打擊。
1955年,摯友林徽因去世,他一直感念林徽因介紹妻子去香山醫院療養,才使妻子得到很好的救治,才有他們後來幸福的日子。
周培源和梁思成是清華同事,兩人有共同的志趣,因此成為親密無間的朋友。
當林徽因想組建文化沙龍,推進不同領域文化深入交流時,周培源十分支持,并坦然走進「太太的客廳」,也就是在這里,林徽因建議他送王蒂澂去香山醫院。
對此事,周培源對林徽因始終心存感激,可還沒來得及感謝,就已天人兩隔。
為此,周培源主動做林徽因的治喪人,送林徽因一程。當從梁思成口中得知,林徽因是因肺結核去世的后,他大驚失色,因為想到自己的妻子也是肺結核。
自此后,他對妻子更加疼愛,在他的照顧下也一直沒有復發。
1957年,一場運動席卷而來,周培源也受到波及,被打擊陷害,以往柔弱的王蒂澂陡然堅強起來,她臨危不懼,始終相信周培源不會做對不起國家的事。
因而她沒有為保全自己而和周培源劃清界限。每次周培源回到家里,她都給予撫慰和支持,她在萬難中細心照料著家,給周培源有力的支撐。
兩人相濡以沫,風風雨雨一起走過60年。
1993年,周培源像往常一樣散步歸來,然后對王蒂澂說「我愛你」,隨后到床上躺著休息,豈料,他這一躺就再也沒有醒來。
王蒂澂撫著老伴的身體號啕大哭:「說好,你先送我走,怎麼你就先走了呢?你走后誰來說愛我啊!」
自此后,王蒂澂變得沉默寡言,每日不厭其煩地看周培源的照片,每當這時候,她臉才能閃現一抹久違的笑意。
2006年,99歲的王蒂澂追隨周培源而去,就此兩人的世紀情緣劃上了句號。
「愿得一人心,白首不相離。」這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愛情,周培源和王蒂澂得到了,他們用自己的行動詮釋了美好愛情該有的樣子。
美好的愛情就是,我愿無怨無悔地為你付出,你若回報我欣喜,你若不回報,我坦然。
愿天下人都能得到一人心,白首不相離。